我的舞蹈故事－蛋媽的小小世界

舞蹈, 對我而言象徵著青春的歲月. 其中的酸甜苦辣總是埋藏在心裡很少和人分享. 最近回去上成人芭蕾課, 過去的一切又歷歷在目. 帶著釋懷的心情記錄這部分的人生經歷:

記憶中, 我4-5歲開始上各種才藝課程. 英文, 鋼琴和芭蕾課讓我的童年多采多姿. 爸媽為了培養我, 買了一架很貴的Yamaha鋼琴, 但是我每次練琴一定嚎啕大哭, 因此學了一年就停了. 芭蕾課程相對來說好玩多了, 優雅的芭蕾及可以翻滾的武功課是我的最愛! 小學二年級, 學校計畫推廣每天5分鐘的早操時間, 讓同學們更有精神迎接一天的開始. 班導師知道我在學舞, 要我請舞蹈老師幫學校編這首早操. 個性害羞得我一直不敢跟舞蹈老師開口, 最後只好自己編舞交差. 那一年, 每次看著全校同學跳著我編的早操, 心裡都對於沒有穿幫而暗自得意. 後來, 班導師還建議我去考舞蹈實驗班, 無心插柳柳成陰, 小學三年級考進舞蹈班讓我對於將來成為舞者的夢想更為明確.

爸媽一直認為舞蹈只能當興趣, 國中時想讓我回歸到正常班, 為未來聯考的日子做準備. 但因為班上8成的同學都有報考苓雅國中的舞蹈班, 爸媽帶著驗收成果的心情讓我也去參加甄選. . 甄試結束後, 主考官居然要求媽媽留下並跟媽媽說我的身材比例及條件非常適合跳芭蕾舞. 還要求媽媽讓我(從高雄)上台北住老師家，她要幫我特訓一個月. 當時的我真的是受寵若驚, 參加海選的那麼多舞者裡獨挑我一人! 小時候的我開竅得很慢, 因此在班上舞蹈表現只算平平, 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機運! 那年暑假, 我跟著鄭淑姬老師去台北藝術大學和大學生們一起上課, 空暇之餘老師還給我私人課程, 讓學舞多年的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基本功原來都不夠扎實! 現在想到鄭老師無私的為師之道, 仍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

(上圖: 暑期特訓. 老師曾是蘇聯Kirov Ballet Principal Dancer)

後來全家移民到溫哥華, 原本爸爸要趁機讓我停止學舞蹈. 但國外下課時間很早, 又沒有人在補習. 每天下課後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只能窩在家裡看卡通或和哥哥去公園打籃球. 後來跟爸爸盧了幾次請他帶我去跳舞, 心軟的爸爸也只好答應了. 記得有一年, 學校來了一位上海舞蹈學校的老師, 非常有意栽培我, 那段時間舞藝進步得很快. 在學校演出很快就升到獨舞者的角色了. 有次學校獲邀去中國表演, 當公布欄上貼出演出表時, 我又驚又喜的發現我被排到好幾個first cast principal dancer的位置! 因為學校人材濟濟, 能夠被挑選為主角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可惜這件好事只讓我高興一天, 第二天就發現我的first cast變second cast, 甚至有些舞碼又從主角換到獨舞的角色了! 在國外, 亞洲人能當主角本來就不容易, 除非自己的技術條件比別人好才能脫穎而出. 但那時的我也不敢跟學校問原因, 也沒跟父母提起這件事. 到底是學校因為教師群內有政治鬥爭還是有家長去抗議為什麼主角都是一位亞洲女孩而臨時換角色到現在還是個謎.

舞蹈學校的校長多次勸我父母讓我做職業舞者, 可是爸媽非常反對. 他們苦口婆心的告誡我, 舞者薪水低, 又容易受傷, 職業生涯短(大部分女舞者40歲前就退休了), 想爬到principal dancer的位置非常競爭, 他們無法看好這份職業. 媽媽更是憂慮舞者的生活圈太小, 怕我以後找不到好老公. 說真的, 腳破皮起水泡還要穿著硬鞋跳舞那種椎心之痛真的只有瘋狂熱愛芭蕾的人才會不顧一切的想當職業舞者. 那時因為父母強力反對, 所以每次跳舞都很悲情. 現在回想起來, 除了跳過白天鵝第2幕之外, 某年夏天, 學校請來一位著名的蘇聯老師幫大家特訓, 那位老師看我跳舞後也是選定讓我跳垂死天鵝. 看來我曾是舞蹈界的瓊瑤女主角哩!